他算是他的兄长,也是他之前在心底记恨过的人。
但不知为何,在这一瞬,听到他说会用命跟江致庸拼个鱼死网破,如果他动他的母亲。
承霖心头竟是有一丝微妙的触动。
从小小姨就和他说,母亲死的太惨,生下他之后,是活活流血流死的。
至死,母亲还在念着江致庸的名字,不肯释怀。
小姨还说,如果当年江致庸的妻子同意离婚,母亲就不会死。
而江致庸若是当年真的爱母亲,就会不管不顾的回母亲身边,而不是游移不定,给了别人可乘之机,让母亲怀着身孕到处躲藏,最终产子丧命。
他为此迁怒于他们母子,迁怒于与他们有关的所有人。 但这一瞬,承霖却觉得,这个他记恨着的江彦,好似与他一样,不过是个可怜人。
……
江彦是无意中从姜昵和陈序的对话中,知道云厘与唐钊已经在一起的事的。
当时他就站在小金山楼上,虚掩的房间门外。
213 轻慢
“害,你别提了,我都看到视频了,唐钊亲了云厘,是实打实的亲的。”
姜昵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垂头丧气的。
陈序却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:“你说的当真?当真亲了?是唐钊亲的云厘还是云厘亲的唐钊?”
姜昵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:“唐钊亲的云厘,云厘也没推开。”
陈序皱着眉头,心里盘算的却是,当初云厘主动扑过来亲他,江彦吃醋生气多少天没给他好脸,后来还敲了他八百万也没消气。
那现在唐钊主动亲云厘,津哥又会怎样?
是不是要立刻扛着四十米大刀杀到国外去?
他这一关,应该是彻底过去了吧,津哥应该也不会再翻他旧账了吧?
“我是真没想到会有今天,早知道,我当初就不该让他们见面认识。”
姜昵心里还是难受,她哥现在处境艰难,步步惊心,人煎熬的瘦了一大圈不说,再没见他眉头舒展过。
云厘和唐钊的事儿,多少也是个打击。
“陈序你可记好了啊,管好你的嘴,别让我哥知道了。”
陈序忙满口答应,孰料姜昵一抬头,正看到江彦推门进来。
春日天气仍是乍暖还寒的时候,他只穿一身黑色西装,原本颀长挺拔的身躯看起来稍显料峭,整张脸上神色更是阴沉至极。
姜昵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说的话都被江彦听到了,当即懊恼的不行:“哥……”
江彦却道:“昵昵,有些事要拜托你做。”
姜昵忙点头:“哥你说,只要我能做到的。”
“江致庸想让他那个野种上族谱,登堂入室,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,逼我就范我不肯,他今天找我,言外之意有想从我母亲那边下手的意思……”
姜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那我这会儿就回去跟妈妈说,让妈带着姨妈去南方小住散散心,哥你看成不成?”
“最好让小姨也一起。”
姜昵连连点头:“我去办,现在就去,哥你放心,姨妈那边有我妈妈和小姨陪着,江致庸不敢轻易动手的。”
姜昵这话并未夸大,她母亲是姜家的当家太太,姜昵头上三个哥哥,姜太太地位稳如泰山不可动摇。
而容太太,性子是三姐妹中比较凶悍的,容先生整天被管束的犹如一只小猫,半点脾气都没有,容家大权也在容太太手里捏着,容家和姜家,那也是京都一流的世家,江致庸想动手,也得三思。
江彦点点头,倒是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:“昵昵,你如今真是长大了,很能干。”
姜昵看着这个久违的笑,心里实在酸的难受,她不忍再看,忙拿了包向外走:“哥,我这会儿就回去,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,要帮忙只管开口就行。”
江彦微点了头:“路上小心。”
姜昵嗯了一声,忍着泪快步离开了。
江彦点了一支烟,抽完了一支,他很平静的看着陈序几人:“你们怎么不玩了?”
陈序心里难受,想着昔日里江彦是何等风光,而如今,却被自己亲生父亲磋磨成这个样子。
自己家老头儿虽然时不时拿鞋抽他,但比起江致庸,那简直也是圣父级别了。
“你们以前怎样,现在就还怎样,别因为我,搞的大家都这么不痛快。”
江彦说着,站起身:“若是你们一直这样的话,那不如以后就别再见面了。”
“津哥……”
陈序几人忙站起身:“我们只是有点担心你,所以没什么心思玩。”
“你们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,我看你们开心,我心里也舒服几分。”
江彦拍了一下陈序的肩:“若因为我,大家想痛快玩一玩都要顾东顾西的,那倒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陈序差点没哭出来:“津哥,您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,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父亲的。”
江彦眼底血丝密布,巩膜被人手撕裂一般,眼底一片的红。
他没再说什么,只是看了几人几眼:“我还有点事,你们玩,改天再聚。”
“津哥……”
陈序喊了一声,江彦没回头,摆了摆手。
周北珺拽住他衣袖,没让他追出去:“别打扰他了,这样的事儿,谁劝都没用的,要是旁人又好一些,偏偏是他亲生父亲。”
江彦从电梯里出来,却遇上了上次为难简瞳的杜文渊。
只是,此一时彼一时,杜文渊看着他的神情,就有些轻慢起来。
虽然说话仍是客气,但眼神中的变化,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。
江彦一如既往的口吻和态度,微颔了颔首就向外走。
走出去几步后,他听到杜文渊身边的人嘀咕:“他如今都这处境了,还他妈的傲个屁啊。”
214 断舌
“是啊,听说他老子恨不得把他往死里整,这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不是江致庸的种呢下这样狠的手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,听说是他之前玩一个小姐,把人肚子弄大了,他老子才对他不满的……”
“真他妈是个人才啊,什么小姐这么倾国倾城让江大公子都不嫌脏愿意不带套的玩……”
男人话音未落,头上却忽然挨了重重一下,他先是一懵,待到一股热流淌下遮住眼睛,才骤然醒过神,一摸,果然就摸到了一手的血,而那血已经流的汹涌,他整个人瞬间就成了血葫芦。
杜文渊被这冷不丁的变故吓的脸色惨白,他身边几个人也都呆怔在原地,直勾勾看着动手砸人的江彦,却没人敢出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