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说话，漠视着萧渊行的目光，像是没看见那般。
良久，萧渊行叹了口气。
“去酒店吧。”
“嗯。”林允殊说着，起了身。
二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左右，她并没有回头多看两眼萧渊行，只觉得疲惫想要立马躺下睡觉。
萧渊行看着转身便进了房间的林允殊，安道尔的夜又冷了几分。
他没有做过多停留，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，来到了落地窗前，望着街道出神。
萧渊行不知道三年前的林允殊也做过相同的事情，他只知道现如今街道上没有人，只有些许路灯在闪烁，月亮不亮，太阳快要升上来。
他的心很痛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关上了落地窗，躺上了床，却无离。
……
林允殊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。
她睡离向来都很浅，醒来的时候眉头紧蹙着，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，才八点半。
林允殊起床打开门，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萧渊行。
二人相对无言，最终还是林允殊先开了口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要不要出去走走？”
“现在才几点。”林允殊睡眼朦胧，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耐。
话音刚落，二人都是一愣。
三年前的画面又一次上演，只是角色对调，她成为了他。
“晚一点吧，我醒来了去找你。”
林允殊说完，关上了门，看着酒店洁白的床单到头就睡。
门外的萧渊行微微攥紧了手指，愣在原地片刻，也回了房间。
下午一点。
林允殊刚睁开眼，手机便响了起来。
她看着屏幕亮起，显示来电人是林准，心情很好的接了电话。
“起床没啊，林机长。”
林准那带着磁性的声音通过电话那头传来，他语调略带玩味。
“怎么着林经理，两天不见就想我了？”林允殊回着，嘴角带笑。
她与林准总是这样相处，把玩笑话挂在嘴边。
“是啊，想你了，早点回来，注意安全。”
林允殊又与林准聊了几句，便挂断了电话起床换衣服。
等她洗漱好后，打开房门便看见在房门口等着他的萧渊行。
“走吧。”
短短两个字，林允殊只是点了点头，不做任何回应。
安道尔的午后阳光十分灿烂，兴许是因为鲜少在街道上看见长相俊美的东方面孔，频频有人回头看向萧渊行与林允殊。
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，街角的咖啡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咖啡浓郁的香味。
许久，萧渊行突然开口：“当初在爱尔兰的时候，你问我知不知道那里离婚率低。我后来才知道，爱尔兰曾经是不允许离婚的，但是后来修改了法律。”
“你知道安道尔现在的法律也不允许公民离婚吗？”
萧渊行抬头，深邃的眼眸看着林允殊。
“我在想，如果当初我们来的是安道尔，是不是你就不会和我离婚。”
第十六章不点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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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之中一片静谧，林允殊看着神色认真的萧渊行，心乱如麻。
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，最终却还是敛了神色，“可是当初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萧渊行闻言，眉头紧锁。
他又忘了。
他从小到大，对于感情之事都太过淡漠，在同龄人偷偷早恋的时候，他在认真读书，在遇见林允殊的时候，他也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小子。
萧渊行固执的以为无论怎样林允殊都不会离开他，他以为他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，他以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。
可是当林允殊走了之后，肆虐的孤独袭来，他习惯痛觉在每个感官游走，欺骗自己林允殊还会回来，只要等她回来，告诉她自己爱她就好了。
“我们不要活在过去了，萧渊行。”
像是败给了他良久的沉默，这一次林允殊没有等到回答，于是率先开口。
“所以拜托你和我一起往前走吧。”萧渊行说道。
林允殊没有说话，只是兀自往前走着，萧渊行追了上来，与她并肩。
安道尔的浪漫体现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。
街角处有一家看上去十分老旧却干净的相片咖啡馆，林允殊被吸引住了目光，萧渊行见状，便直接上前推开了门。
老板是一位老婆婆，看面孔像是亚洲人。
“hello？”林允殊出声，婆婆转头看向她，和蔼的笑了笑。
“是中国人吗？”
二人点了点头。
“坐吧，我去给你们拿喝的。”
店里放着缓慢的爵士乐，林允殊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。
店里装潢并不华丽，甚至有些老旧，但是收拾的利落，有着另一番韵味。
照片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照片，记录着很多人的片刻。
二人相对而坐，却一直无言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老婆婆端上了两杯咖啡，将美式递给了萧渊行，将热拿铁端给了林允殊。
“我们店啊，是不点单的。”
说完，婆婆冲着萧渊行一笑：“先生，您该品品苦涩了。”
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引起了他的注意，他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林允殊，起身和老婆婆一起去了照片墙。
“你很爱她吧？”老婆婆收拾着照片墙的角落，并没有看萧渊行。
“是。”
老婆婆的动作并没有停下，“我见过太多有情人的双眼啦！那姑娘心里像是有人的样子，感情这东西，别强求！”
萧渊行闻言，蹙了蹙眉：“我和她以前是夫妻。”
话音刚落，老婆婆的动作一顿，她转过身来，目光却投向了坐在不远处的林允殊，末了，她笑着摇了摇头：“她曾经很爱你。中国有句话，叫做和好容易如初难。”
曾经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萧渊行。
老婆婆也不再说话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自己的柜台上有玫瑰花卖。
萧渊行笑了笑，转身走回了座位上。
林允殊看了看他，有些好奇：“你和老板聊什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她说你和我看上去像一对夫妻，很恩爱。”
说完，萧渊行在心中嘲笑自己。
林允殊闻言，蹙了蹙眉，没再说话。
二人就这样在安道尔午后的街角咖啡店享受着安静与时光，黄昏将至。
萧渊行率先起身，林允殊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柜台买单。
“两杯咖啡，再加一只玫瑰。”
他掏出钱包买了单，林允殊神色晦暗不明。
他们并肩着出了咖啡店，萧渊行将玫瑰递给林允殊，天边晚霞略微带点粉色。
“玫瑰很好看。”
萧渊行作答着三年前的问题。
林允殊抬眼看去，那玫瑰娇艳欲滴，她却提不起一点兴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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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她挑了挑眉，神色淡漠。
“是吗？我不觉得好看了。”
第十七章晚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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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渊行仿佛置身冰窟当中。
那粉色的晚霞此刻像是在嘲笑他自以为是的浪漫。
“为什么？”他问道。
“为什么？没有为什么。玫瑰最鲜艳最好看的花期只绽放在花田土壤之中，人们却把它摘下来，将刺剃干净，包装成昂贵的模样借此歌颂爱情，我只觉得玫瑰可悲。”
她最终还是收到了他送的玫瑰，只是她再也不觉得好看。
“今天有些累了，我回去了。”
说完，林允殊转身离去，街道上只剩下萧渊行一人。
他不知为何，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那首《玫瑰人生》，只觉得林允殊就如同玫瑰那般。
曾经她也为了自己拔掉所有的刺，献身爱情。
萧渊行看着手中并没有送出去的玫瑰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……
酒店，林允殊房间。
她站在阳台，看着夜景，心中想着那朵玫瑰。
下一刻，过往点滴又钻入她的脑海里，玫瑰消失无影。
林允殊看了看时间，已经是晚上十点。
明天返航，今晚要早点休息，她从阳台返回房间，上了床之后便快速的陷入了睡离。
翌日。
返航的飞机并不是萧渊行所熟悉的，于是他看着林允殊熟练的坐上了主驾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。
她的神色并不能用冷漠来形容，而是冷静与从容。
萧渊行心中又多了一分心动。
耳麦里传来了指示，林允殊缓缓出声回应，下一秒，发动声轰鸣，不绝于耳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做上机长的？”
待飞机指示一切正常，平稳飞行之后，萧渊行开口问道。
“我不喜欢做机长。”
林允殊答非所问，面色平淡。
不等萧渊行说话，她再度开口：“可是这么多年，我会做的事情只有这个。既然做了，那就做到最好，仅此而已。”
萧渊行一阵缄默。
他知道林允殊是因为自己才来到航空事业发展。
“你和林准是怎么认识的？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萧渊行又问。
他有太多想问她的问题，其实总结起来不过是一句“我好想你”，可现在他说不出口，也不能说。
“我离开国内之后放空了一段时间，然后去了LW做副机长，林准是那儿的经理，是个很有意思的人，教会我很多东西。”
提起林准，林允殊的双眸柔和不少。
三年，林准教她如何戴上面具，如何面对伤害，如何做一只笑面虎。
他们也只在有彼此的时候摘下面具。
萧渊行见状，心中一片酸涩。
他害怕林允殊真的爱上了林准。
……
返航，落地。
嘉望机场还是一如既往的景色优美，舱门慢慢打开，乘客有条不紊的走出了飞机。
林准等待的时间并不久，就看见林允殊一身白色机长服，黑色发丝束在而后，向自己走来。
“辛苦了，允殊。”
林准的声音非常好听，带着磁性，低沉，非常具有迷惑性。
而林允殊却在这迷惑性之中嗅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全感。
她看向林准：“林大经理，怎么还有空来接我？”
“是，怪我太忙，我该拉个横幅手捧鲜花来接的。准备工作没做好，让林机长委屈了。”林准调笑着，与林允殊并肩走着。
萧渊行看着面前亲昵调笑的二人心中一阵刺痛。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在他们身后跟着，直到走出机场，林允殊才开口：“行了，别送了，我先回家了，你还习惯国内的生活吧？以后可就都得待在国内了，注意休息啊大经理。”
林准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浓：“到家给我发消息。”
林允殊点了点头，上了出租车。
萧渊行目睹着这一切，心里除了酸涩还有一份欣喜。
她要留在国内，这就意味着不会再找不到她了。
放凉了的水不可以再变得滚烫吗？
只要时间充裕，就可以再烧一遍，总会滚烫，总会再变得炽热。
萧渊行正想着，林准的声音却突然和风一起灌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“我想我们需要一次聊天了，萧先生。”
第十八章听个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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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渊行转头看了过去，看见林准正好整似暇的看着自己。
“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？”
“让我猜猜，你很想知道允殊这三年发生了什么，但是她对你兴趣缺缺，对吗？”林准看着面前面若冰霜的萧渊行，笑道。
他像是一只狼，精准的明白猎物的软肋。
而这次的聊天，也只是他想要彻底将猎物消除的一步。
